追光（六）|榜样之音 医路同行

      优秀榜样的奋斗精神和成长之路，是青医学子的珍贵财富和生动教材。“医路追光”主题访谈活动，旨在宣传展示榜样风采、凝聚榜样力量、发挥榜样的引领作用，鼓励青医学子以优秀榜样的力量照亮前进之路，树立更为清晰的人生目标。      本期“医路追光”优秀榜样来自青岛大学附属医院放射科、超声科。放射科      郝大鹏，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青岛大学临床医学特聘教授，青岛市医疗卫生优秀人才。青岛大学附属医院放射科主任，青岛大学附属医院放射影像住培基地主任，山东省骨关节影像学重点实验室主任。现任中华医学会放射学分会骨关节学组委员、中华放射学杂志编委、青岛市放射影像质控中心主任、青岛市医学会放射学专科会主任委员、青岛市公安局法医鉴定医学顾问。擅长骨关节、头颈部影像诊断，主持在研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 1 项。参与访谈学生：李召栋访谈稿整理人：李召栋1.请您简单介绍一下放射科技师和放射科医师各自主要的工作内容和区别？       放射科有 X 线机、CT 和磁共振（MRI）三种设备。放射科技师主要负责操控这三类设备获取医学相关影像学图像。同时，他们还需掌握并熟练摆好患者影像学检查中的体位，以获取符合要求的图像。技师工作的主要目的是：第一，协助放射科医师实现正确的影像学诊断；第二，为临床医师提供医学相关影像学图像以确定后续的医疗措施。        放射科医师的主要职责是根据医学相关影像图像作出诊断。放射科医师一般不直接接触患者，如果额外需要结合病史进行诊断时，才会和患者进行面对面交流。更多情况下，放射科医生是根据线上传输的图像作出诊断结论。诊断报告的作用在于协助临床医师制定下一步治疗方案。比如，对于直径很小的肺结节患者，当下不需要用药或手术，只需定期随访观察结节大小变化；再或者，影像检查显示有急性炎症，那么需要立刻药物治疗；再如，提示可能存在肿瘤，那么患者需要进一步到相关科室进行后续诊疗，我们的诊断报告会给临床医生指明方向。 2.您为什么选择放射科作为您的专业方向？        这个问题挺难回答。与医学影像诊断相关的专业包括放射科、超声科及核医学科。我选择放射科的主要原因是，放射影像学检查服务范围更广一些，几乎所有的疾病都离不开放射科的三种检查手段。当年，超声检查的受限很多，像肌肉骨骼没办法用超声探查。核医学科的应用范围相对窄一些，很多人不需要做核素显像或 PET/CT。因此综合考虑后，我选择了放射科。 3.我之前在知乎平台看到过“专科医生也会看片子，放射科医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有句话叫“术业有专攻”。一部分专科医生，的确会看自己本专业的片子，而且水平甚至会超过放射科的一些住院医师。我这里说的“看”，不是简单判断出异常点，而是指全面的影像诊断。放射科医生需要对诊断报告负责，所以我们的诊断一定是准确、全面的。从这方面讲，临床医生很难达到我们的专业水平。此外，医学疾病病种很多，临床医生在影像认知方面与放射科医师仍然有差距，有时需要找我们来验证。就像有些外科医生可以看懂本专业的病理切片，但是他们的诊断水平和专业的病理诊断医生还是没法比的。我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医疗发展是日趋细化的。随着设备技术的不断进步，专业划分越来越细，专业的事情，一定是需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4.您对于临床（5+3）专业想从事放射科的同学有没有“扫盲”忠告？        大家对于影像专业可能有误解。有些同学觉得影像工作很轻松，无非就是黑白灰三种颜色，看图说话。真正的影像工作，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更多时候需要搞明白疾病的本质，从解剖学、病理学、生理学等角度深入分析。只有做好更深的探究，你才能成为优秀的影像医生。还有同学认为，选择影像科就不用医患沟通，可以避免医疗纠纷。其实，一名优秀的影像医生，不仅要跟患者沟通好，也要和其他科室沟通好。放射科是一个平台科室，要面对全医院的科室。副高以上阶段，确定亚专业方向后，才会针对性地和相关科室沟通。因此，影像医生也是需要和人去打交道的。如果你非常排斥与人打交道，你可能做不好影像工作甚至你并不适合做医生。另外，放射科医生需要具备扎实的基础知识和优秀的临床技能。国外放射科医师 Resident 的培训时间比临床医师要长一年，他们也要到临床去轮转。我国放射科的住院医师，也要轮转临床，并且要通过国家医师资格考试。对于临床（5+3）同学，你们在基础知识学习和临床技能方面有优势，我非常欢迎临床（5+3）的同学选择影像专业。 5.现在 AI 发展很迅速。您对 “放射科医生将被人工智能取代”的观点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我一直在思考人工智能时代下放射科医生的未来发展问题。我认为，如果放射科医生真的被人工智能取代，那么人类也有可能被人工智能取代。发展人工智能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人类。阿西洛马人工智能原则强调，机器必须听命于人类，一切以“为人类造福”为最终目的准则。一名优秀的医生应该能和人工智能更好地协作和对话，对其进行有效管理。借助人工智能，把简单的工作机器化，复杂的工作简单化。一旦人工智能超越人类，我们的命运会变得不堪设想。皮克斯工作室的动画电影《机器人总队员》中，飞船上的人类四肢短小、运动机能退化，这其实就是人类受人工智能操控的后果。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这个观点提到的事情，应该不会到来。 超声科      孙品，主任医师，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青岛大学附属医院心脏超声科主任，美国贝勒医学院心脏中心访问学者，崂山领军人才。青岛市崂山区政协委员，九三学社青岛市委委员、卫生专委会主委。现任中国超声心动图学会理事、山东省医学会超声医学分会委员、山东省医师协会超声医学分会副主委、山东省转化医学会超声分会副主委、山东省医学会数字医学分会医疗设备学组委员、青岛市医学会结构性心脏病分会副主委、青岛市超声医学专科联盟副主席兼秘书长、青岛市超声医学工程学会科普分会主委、青岛大学医疗集团心脏超声委员会副主委。参与访谈学生：李召栋访谈稿整理人：李召栋 1.和放射科相比，超声科类似“寻宝”，就像拿着手电筒在漆黑的房间里凭着自身的经验寻找东西。您对我的说法是如何看待的？        我很认同你的说法。最初，我们是叫超声诊断学，现在更名为超声医学。更名的原因是学科职能的拓宽。以前仅限于诊断，现在是诊断+治疗。与传统临床科室相比，超声医学作为新兴学科，尽管起步较晚，但在过去五十年中发展非常迅速。现在来讲，超声的涵盖范围非常广。就像你说的，用手电筒在一个很大的黑屋里找，和寻宝一样。现在从头到脚，几乎所有部位都可以通过超声进行检查。以前，比如肺这样存有空气的空腔器官，以及骨骼和肌肉，都是超声没办法探查的。然而，如今超声技术成功突破这些限制。全身的五脏六腑，包括皮肤、骨骼，都可以用超声来诊断。因此，作为一名超声医生，需要具备全面的知识和技能。        超声科和放射科的第一个的不同是，超声医生要直接和病人接触，病人从进门到出诊室，可能总共 5-10 分钟。超声医生需要在短时间内与患者进行有效沟通，询问病史并做出初步判断，然后进行检查并出具诊断报告。患者在现场拿到诊断报告后才离开诊室，这对医生的挑战很大。附院的超声工作量很大，像心超科的医生，一天大概要看六七十个病人，我们必须快速准确的做出诊断。       第二不同，相对于放射科，超声医生既是技师又是医师。放射科的检查由技师完成，而超声医生需要自行获取超声图像并进行判断，这需要手眼协调和快速思考，这既是超声工作的难点，也是其魅力所在。        第三，放射科的 CT 和磁共振设备是固定的，无法移动。超声科既有大型机器，也有像笔记本电脑大小的便携机器，可用于床旁超声和术中超声。今天（采访当天是 7 月 12 日）心超科有个医生要去手术室指导外科医生做心脏瓣膜置换手术。对于外科医生来说，不开刀换瓣膜的操作是难以实现的，因为他们看不到心脏。这时候需要超声这双眼睛来引导外科医生，起到像交通警察一样的作用，进行精准定位以确保手术效果。 2.您能否简单介绍一下目前超声科的工作内容？       大多数同学可能对超声的职责范畴不了解。实际上，超声科与临床科室紧密相连，涉及心脏超声、腹部超声、妇产超声、血管超声、浅表器官及肌骨超声、介入及术中超声等。随着超声技术的日臻发展，现在还出现了 5G 远程超声。医院对超声科的考核和其他平级科室是一样的，同样要求科研学术成果，每年需要写多少 SCI 论文、需要拿多少课题、需要多少的立项支持等等。此外，超声科也承担教学任务。总的来讲，超声科也是医、教、研三位一体的科室。 3.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超声医学？       在我当时的年代，超声医学刚刚起步，是新兴学科。我当时对超声科也不太了解。当年的超声机器依赖进口，非常金贵。为了维护设备，诊室里要铺地毯，装空调。因此，和其他科室比，超声科的工作环境好，这比较吸引我。但是超声科的工作，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轻松。我们白天忙，晚上忙，特别是晚上的急诊，涉及外伤、宫外孕、腹腔出血、主动脉夹层等各类病的检查，没有周末和节假日。以我们附属医院的心脏超声的工作量为例。去年（2023 年），全院完成 23.8 万人次的心脏检查，由此可见我们工作之繁重。 4.您能否分享一下工作中印象深刻的病例？       医生职业生涯中印象深刻的事情，一定来源于获得感和成就感。第一是老病号。他们一旦有问题，只来找你，这是对你的信任；第二是诊断不明的病人，到你这里诊断清楚后，找到了正确的治疗方向。        第一个印象深刻的病例是，我曾经遇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不明原因发热。我检查发现老太太是动脉导管未闭型先天性心脏病。漏诊原因是老人家的未闭漏口非常小，而且漏口的位置长了一个赘生物，恰好把漏口堵住了。缺损堵住之后，临床医生听不到异常杂音，就没发现先心病。我考虑是老人家是动脉导管未闭合并感染性心内膜炎。按照这个诊断的思路，临床医生开始进行感染性心内膜炎的大剂量抗炎治疗。一周后，临床医生能听到杂音了，证明这个赘生物正在变小。赘生物消失后，老人体温恢复正常了。        第二个病例是我们诊断出的青岛地区首例法布雷病。法布雷病是先天性酶缺乏心肌病，诊断困难但治疗简单。患者是五十岁的男性，来我院是去泌尿外科做肾占位手术。术前常规检查显示心功能不全，这就需要找心衰的原因。对于法布雷病患者，只要诊断明确后及时用药，就可以很好的治疗效果。此外，法布雷病是遗传病。我们确诊了这个患者后，在他的家族里进行筛查，预防他的家人发生心衰。明确的诊断对于这个家庭来讲，是非常重要的。 5. 您对现在的学生有什么建议或者忠告吗？       务必珍惜学习生涯中的宝贵时光。第一，现在的学习环境很好；第二，你们获取知识的渠道非常广。学生阶段，能有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广的学习渠道，是一件很幸福事情。等到你工作后，再想找到这样能允许你静下心来学习的环境，是非常困难的。一定珍惜，一定不能荒废。 1END1编辑：张昊文校对：孙亦菲 张昊文责任编辑：刘学 连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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